他很快地意识到，那是他所无法碰触、无法破坏、甚至无法有任何干涉的存在。超越了他征服过的任何一颗星星任何一个宇宙，即便把他所有的力量、把这受诅咒的不死之身全都融解重锻再合成，也无法将其纳入手中。

“您好。”

多么令人怀念啊。湛蓝的、好像深不见底的镜子一样的眼睛。真难相信，那是来自于自己的遗传因子。

无暇在意竟有人能如此悄无声息地潜入帝国防备最森严的区域，他向着美丽的虚空伸出手去：

“……捷德，你回来了？”

“我负责清理宇宙中不应存在的东西。有人说我是布鲁顿的一个分支，您就这样理解也无妨。”

“是什么都没关系，这次别再离开了。”

“假如我看起来与您认识的某人相似，请不用太在意……”

“爸爸等了你好久。”

“我既不认识他也与他毫无关系，我的外表只是您内心的映射罢了。”

“你到底在说什么？”

对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，但并不让人讨厌；他于是领着那孩子四处逛，穿过舰桥、路过庭院、步入寝宫，把年轻的奴仆们吓得够呛。帝国的势力已经扩张得太久太大，从远一点的殖民星前来赴任的新人们，和四处征战时就在帝国服役的宇宙人可差远了。

“这里全都是属于你的，你喜欢的东西都在里面。”

就好像早已经决定好了要让自己的孩子住在这里一样，他直接这样告诉他。

“真漂亮呀。”

少年似乎是充满诚意地赞叹道。

“但很可惜，我只是来回收您不该继续拥有的东西的。”

“你想要什么？”

我什么都可以给你。他这样想着，就任由对方靠近，没有一丝一毫抵抗。一个吻落在他的脸上，就像是被父亲抱起的孩子自然而然所会做的事情。

——原来你要取走的，不是力量也不是灵魂，而是……

可惜的是，就连这样一个意识，在一闪而过之后，也什么都没有留给他。自此之后他就会永远忘记，在帝国这样的地方，为什么会准备着一个谁也不来住的美丽房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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